Shoo

手套没电完全是个意外。

IMF小组被称为CIA的秘密武器摇篮从来不是空穴来风，其精密的装备一向令同行望其项背。材质之上乘，内部编码之完美，符合人体工程学的舒适尺寸和重量，最重要的是——长久的电池续航，这一切都让Made in IMF®一度成为北美地下黑市最炙手可热的黑产。

Benji在牛津时的同学，毕业后去了MI6，有回在加密通讯网络中还怂恿过Benji去搞IMF代购业务，被爱岗敬业的技术官以“我爱我的工作，好吗？（'I do think I love my job, OK?'）”义正言辞地拒绝。然而据可靠消息，某位大前辈倒是经常倒卖一些IMF淘汰的设备给CIA，兵不厌诈总是有些道理。

但他们不卖变脸机，顺便一说。尽管这已经是题外话的题外话。

直到清晨的曙光照耀在Benji的脸上，他才轻轻地舒展了一下身体，以最小的幅度，免得打扰到睡在他一旁的Ethan。

“一晚没睡？”

 压低的声音从却在他旁边响起，Benji差点把手上的笔记本摔下去。

 “吵到你了？”

Ethan转了转身子，把压在身下正震动着的小型闹钟拿出来晃了晃。

 “不是你的错，该换我开车了。”

Ethan拍了拍前排Brandt的肩膀，后者和他交班时还有些过度疲劳后的振奋。

“一切还好？”

Brandt拉开越野车后车厢的车门，显然一夜没睡的不止自己一个人这个事实让他觉得心理悄悄有些平衡。

“一切都好。”

Benji打着哈欠说，坐在前排的Ethan微微地偏过头，又一言不发地踩上油门，重新启动他们的车。Jane在这期间也醒过来，毕竟不能指望特工在有任务的同时拥有质量良好的睡眠。

阳光渐渐从远方的地平线上升起，一望无尽的沙漠仰起安静的沙尘。Ethan并没有点放音乐活跃气氛，反倒是Benji非要打破这种安静。

“你知道，”他敲了会儿代码，手指僵在键盘上——有个地方进行不下去，“这有点让我想起我在牛津熬夜复习期末考试的日子。”

话唠意味着Benji的脑子里有几种算法附加几十种架构方式飞过，但那是一团糟糕的毛线球，毫无用处。

好的毛线球是红茶或牛奶的味道，再不济也要是Ethan泡的咖啡。现在这团毛线球在他的思维中是陌生的劣质烟草味，焦虑分子作为溶质在溶剂中做着无规律的加速运动。

“有趣的是我本科学的不是计算机也不是电子工程这有点像我原本不是个外勤你知道过去我的同学都怀疑我是否能成功转系好像我没有能力……”

“Benji？”

Brandt向看外星人一样看了一眼Benji，后者不好意思地愣了一下。

“哦，哦，抱歉。我一焦虑就这样，”Benji脑内的毛线团缠得更紧了，“我有个酷爱跑马拉松的兄弟告诉我，人在跑马拉松的时候总会遇到一堵墙，多数人无法克服就只好放弃。有次我参加黑客马拉松，发现这事儿跟字面上的马拉松没什么两样，好像总有什么地方绊住你，你知道所有的算法，每种算法的时间空间复杂度，但它们就是无法——”

Ethan向后看了他一眼，Benji立马闭上嘴，手上敲击键盘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我的包。”

“什么？”

“里面有你的红茶。”

车厢里有一瞬间迟疑的沉默。

一秒，大概？

Brandt和Jane尽量克制自己不去想为什么这种亡命天涯的时刻那个下达“只带你认为必要的物品”的领头人包里会装着同事自己都觉得无关紧要的休闲饮品。

“Ethan了解Benji胜过Benji自己”这个想法一旦在空气中形成，就很难消除。当事人Ethan就像一个密闭系统一样对这种诡异的气氛刀枪不入。

于是Jane想，毕竟是认识十多年的老朋友，待遇就是不一样。

于是Brandt想，不愧是传说中料事如神的IMF神兵，连队友的精神状态都能预估得如此到位，自己这个分析师大概还差得很远。

Benji倒是没什么想法，他脑子里的毛线团慢慢融化在速热红茶中——“讲真，那家伙甚至带上了速热杯?”“我是不是上了什么奇怪的贼船？”——连这种干扰思维的隐形声音都被看不见的蒸汽分子隔离在耳朵外。

越野车行驶如常，谁都没有再管这件小插曲。用来重新编码的小程序在还有一个小时车程进入迪拜境内的时候被编写完成，Benji松了口气，大家都松了口气。有惊无险算是一项不可能任务的好兆头。

因此某些人脑内那团毛线团上可疑的蜂蜜味也一大可忽略不计。

END

关于Benji本科不是CS/EE的推论来自MI3，他的教授教的是分子动力学和细胞动力学，我去oxforx官网查了一下，MEng只在4th year有因为申请master开设的biomedical engineering，跟这个教授教的科目也有点远……所以仅仅出于我个人对biology faculty的理解，我认为他应该是生物物理专业……当然这个也说不准啦，因为我不知道oxf有没有science学生必修一到两门专业之外的science课这种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