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hoo

2019/感谢所有厚爱,社畜终究磨平一切。
2020/感谢所有厚爱,po主又没在社畜了。
2021/但po主去读密码学了,近期目标是把Benji Dunn写进毕业论文致谢。

【EBenji】Protostellar | 原恒星(3)

黑板被粉笔划出无聊的声响,写满逻辑公式的一面又很快被背对学生的教授推到上方。昏昏欲睡的班吉托腮盯着眼前的电脑屏幕,因为走神,用LaTex做的笔记内容才敲到上面那块黑板的一半。

粉笔在最后一个实心的圆点戛然而止,讲课的人仍背对讲桌做着总结陈词。封闭的阶梯教室内,挂在墙上的时钟指针指向三点整。

“人类全部的现实与存在美丽而有意义,即使是微不足道的所见所闻,也构成了我们的现实。*”

“教授,恕我直言。”

班吉看向坐在前排穿毛衣的卷发男生,某种直觉告诉他,这个人他一定认识。

“我以为我们在讨论机器。”

“那么,你认为什么是机器?”

后面的话他开始听不真切,仿佛通信频道被干扰信号入侵,班吉觉得耳畔嗡嗡响,像在IMAX影厅前排,背靠着座椅,被动作大片巨响的音效震得胸口痛。

轰鸣中他清晰听到这一句,但那并非前排的男生对教授所说,亦非相反的情况。班吉直直地看向教授的背影,后者正慢慢转过身来。

“聪明将为你招致灾祸,邓恩。*”

曾经熟悉的,猎鹰般笃定的目光直勾勾看向他,在班吉来得及喊出对方的名字前,一切突然开始陷落。他在环形阶梯教室的中央下坠,仿佛掉进了引力场,失重感将他与远去的场景瞬间剥离。墙上的时钟开始融化,指针却丝毫未动,仿佛他的人生从某一刻起割接瓦解,而他只记得那是下午三点。

班吉醒来时,头顶的灯光有些过于刺眼。他想要伸出手去遮挡光线,却发现两只手都字面意义上束手无策。

他以最快的速度在脑内理顺目前的处境。所以,他正躺在床上,右手被绑在床头——好,班吉是个可靠的外勤了,早该习惯这档事,总好过脖子被绑起来吊在屋顶不是?——左手,左手正跟另一只手拷在一起,显然,不会是他自己的。

班吉猛然转过头,在零点几秒的瞬间,仍有心思去祈祷不要是某个人。

谢天谢地,还真的是伊森。

更该谢天谢地的,那还是上身全裸的伊森。

他眨了眨眼,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具雕塑般完美的身体。而传奇特工先生,即使以与他对称的、相同的姿势被固定在床头,仍神情自若地扭过头来,勾起嘴角对班吉笑了笑。他握住班吉四根手指,手心温暖而干燥。

后者迟疑着回报以(看似)心照不宣计划通的微笑,他们彼此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班吉想,做梦真好,梦里什么都有。

人类的好奇心半径永远比宇宙大那么一个邻域。比如,你在谷歌上搜过最奇怪的问题是什么?会比「希斯罗机场附近哪里有卖计算器」更奇怪吗?

T2航站楼的告示牌上,航班列表显示UA122准点到达,差五分晚九点。班吉抬起提着公文包的左手看了眼电子表,随后走入夜色。

他没有搜这个,因为他知道答案。

那是家挺小的礼品店,墙上挂着「我爱伦敦」之类的旅游T恤,玻璃柜摆放着大本钟等比缩小模型,随处可见的米字旗有着久违的故乡的味道。班吉在货架间匆匆扫视,心里颇为挑剔地点评着老家旅游业的周边商品,店员的声音隔着三层货架传来:“我们要关店了,你需要帮助吗?”

班吉侧过身去看收银台,那里的金发女孩正嚼着泡泡糖,对着他的方向打量。

“我在找……”班吉犹豫不决,他没办法确定对方是否是伊森的线人。

女孩吹出一个蓝色的泡泡,在空气中啪地破掉,利落地从收银台抽屉里取出一只手掌大小的科学计算器,晃了晃:“这个?”

“什,怎……你怎么知道?”班吉长大嘴,夸张地指了指计算器。

“有人把它落在货架上了,”女孩坐在高脚椅上,一只胳膊撑着玻璃柜,托腮看着班吉向她走来,“你真奇怪。”

“啊哈,你说是就是吧,”班吉尬笑了两声,接过计算器,前后端详了一番,“随身带着计算器是挺奇怪的。”

“我不是说……算了。”

他从门口的冰柜里拿出两支冰激凌,掏出些零钱放在玻璃柜上,又把其中一支递给店里的女孩。

“谢谢你。”

“喔哦,”女孩又吹破一个泡泡,眨了眨眼睛,“慷慨极了,先生。”

冰凉凉的薄荷味道在嘴里融化,班吉在商店门口借光,一边吃着冰激凌,一边单手戳着不太舒服的按键,调出科学计算器上预编写的函数,输入伊森通过我的世界留言给他的那串加密数串。

这计算器还是硬件安全专家班吉邓恩同学自己亲手做的,看似简单实则上天入地——抱歉,夸张了,顶多与占士邦的阿斯顿马丁智能系统相媲美——最最重要的是,它是当初班吉送给伊森的结婚礼物。

“下次别用公共线打给我啦,不过,最好是永远不要打给我,”伊森单独来他的自留地、小乐园、橱柜间,也就是实验室道谢时,班吉把包得乱糟糟的礼物递上去,“消除记录怪麻烦的——虽然,班吉没什么不可能!”

那天班吉说了挺多,不过他一向说得挺多。小小地吹嘘一下自己如何如何日夜赶工,再详细讲解这个小型定位器怎样使用。伊森就在他工位旁边站着,倚着桌子静静地听,笑容好似在神游——他可能确实在神游,班吉想。

“一定还会有很多坏人来追杀你们,就让它保护你和茱莉亚吧。关键时刻来找班吉也不是不行,有面具戴我勉为其难。”

“班吉。”伊森噗嗤笑出声,他那时候说的什么来着?“你就不能祝我点好。”

现在,小小的礼物兜转了一圈又回到班吉手里,班吉走神地想,这计算器是该更新换代了,明年伊森生日做个小点的幸运高科技送他——续航也要久。

计算器算出坐标时他正啃着冰激凌的脆皮圆筒,里面的巧克力块嚼起来咯嘣响。

195182418,SE1 8XR。

班吉差点笑出来。

Odeon影院是他和伊森第一次一起看电影的地方,你绝对不会相信伊森竟然没看过邦德系列电影。

“我看书的,睡前看。”

“《皇家赌场》?《诺博士》?”

“我对弗莱明不是很……”

“哈!难不成是勒卡雷。”

“福赛斯,弗雷德里克·福赛斯。”

自动售票机适时地跳出两张电影票,班吉轻车熟路地拿好,又分给伊森一张,避免了告诉伊森其实他连这名字都没听说过的尴尬。哦,不对,他是有点印象来得,但印象都来自以前办公室里几个喜欢聊国际局势的讨人厌的自大家伙。

但伊森就不一样了。伊森要是喜欢,他想他明天就该亚马逊一套弗什么赛斯全集,然后即刻起像个傻子一样坐在家门口等着刚刚下单的快递。

“但至少看过这场我们就有共同语言了。”班吉手指夹着电影票,有些得寸进尺地勾住伊森的脖子,分享一个好友的距离。

而当下,他差点笑出声,就在于他确实没来得及笑出声。

俗话说得好,扰人清梦都是耍流氓。

在班吉邓恩天旋地转的那个瞬间,他想,英国人为什么每次扎人都从左边脖子——他忘了自己也是这么干的。

夜色下被人拖上一辆轿车的班吉下意识期望如果刚才礼品店的女孩有看到这一幕能不能帮他报个警,这种完全不是一个美国特工应有的下意识来自于他属于英国人的那部分本能。

但在十几米之外的礼品店里,女孩正哼着奇怪的歌,仔细去听仿佛八比特电子乐般怪异。她的眼前是监控摄像头所拍摄下来的班吉被带走的画面, 脚上踏着节拍的同时又小心翼翼避开地上仰躺的尸体,尸体的胸前还挂着工作牌。颇为惊悚的是,尸体的脸与女孩的竟没有什么不同。

“我当然不是说这个。”

她嘟哝着调出定位画面,画面上的红点一路向西移动。玻璃柜台的边缘,化掉的冰激凌正沿着桌楞滴落在地板上。

伦敦鲜少成为故事的开头,也罕有故事的结尾,但在每一次的差那么点儿就不可能任务里,伦敦总是必不可少的枢纽。还有不少故事开头之前的开头选择发生在这座大雾光临的城市,但那都是题外话,小说中被写作“番外”,共角色的成长一同,放进设定书里的存在。

班吉的“题外话”正抱臂端详着他。准确来说,他和伊森,他们。

在床尾,手脚自由,脸上挂着我就是来看好戏的,明显到过分的戏谑。

“你有什么特殊癖好吗,Q?”

“我也很高兴再见到你,班。”

高瘦的卷发男生走到班吉这一侧,方方面面都锁了的两名美国特工齐刷刷看向他。

“是班吉,大家的班吉,班杰明邓恩的班吉。”

“班,班吉,斑比,有什么区别?”

“我觉得区别还挺大的。”伊森插话。

Q嗤之以鼻:“对你而言不都是班贝。”

班吉愤愤不平:“他不是我男朋友好吧?”

伊森顺水推舟:“对,还不是。”

班吉抽空转过头去看他,伊森耸了耸肩。

Q翻了个白眼,拿过一边的平板,视线落在伊森身上。不像班吉,他对伊森亨特这样的裸体见惯不怪,又或者其实班吉也见惯不怪,只不过对方是伊森亨特。

“亨特先生,你要对一切有个解释。”

面对伊森的时候,他又恢复了看不出想法的面孔。

“嘿,听着,我希望我可以,”伊森直视向Q,班吉觉得这话有点耳熟,这不是自己测谎的时候跟心理师说的吗,“但我更想让一切对我做个解释。”

“你身为中情局注册雇员,为什么会出现在英国境内?蛋糕店爆炸案当天下午,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街道的监控里?检测到的轻量级炸弹残余材料为什么与你方红绿口香糖炸弹高度一致?”

“等等,我有话要说。”班吉在有限的空间举起手,“这种材料现在挺常见的,做成水果塔炸弹、司康饼炸弹、曲奇炸弹都可以。”

“那还是不能解释亨特为什么在那里。”

“我可以对你说实话,因为你是班吉的朋友(“他才不是!”)——我假设如此,”伊森用手指轻轻勾了勾班吉的手心,“我当时不在那里。”

“哦,我知道你想说什么。简单,证明它。”

“我不能。”

“这真是太典型了不是?”

“不管你相不相信,我不能。”伊森摇了摇头。

Q忽然以冷静到捉摸不透的语气说:“忘了它吧,稍后会有别人过来。我只是拜访一下……旧熟人。”

“看得出来。”

“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Q站立在原地,班吉觉得毕业以来他都没怎么变过样子,“为什么把他叫来?”

伊森绿色的眼睛盯着Q,那让英国的技术官有种后退的冲动。半晌,伊森说:“我不确定我自己是否知道答案。”

“我也还有最后一个问题。”班吉突然插话,用不太舒服的姿势指了指伊森赤裸的上身,“这是必要的吗?”

Q又瞬间换上一副猫吃到小鱼干的样子,“公事公办地讲,这叫规范化流程,对付一个经验老道的特工,万事都得小心。”

班吉:“那为什么我还穿着衣服!我的六块腹肌不够老吗?”

伊森:“原来是六块。卢瑟还跟我打赌来着。”

Q:“如果你那么期待和亨特先生坦诚相见,我会建议你们逃出去后开个房再互诉衷肠。但当下——”

但当下。

在Q来得及说完最后一个单词之前,他们头顶上耀眼的灯光倏地熄灭,那一瞬间Benji仿佛能隐约听得到电闸重重的关闭声。变化来得太快,警报声先于嘈杂的人声,嘈杂的人声又接着盖过警报声,黑暗中只有Q的平板和伊森脚踝上的速度感应放电脚环尚有光亮。

鉴于此间屋子里某位神乎其技的传奇特工有拉CIA总部火警的前车之鉴,Q第一道狐疑的目光自然投向了他。

“亨特先生。”

伊森只简短说了句“不是我”,Q便知道他说的是实话。或在他的判断,那是实话。班吉在很久之前跟他说,只要你与伊森亨特直接接触,他就有种让你瞬间相信他并站他那一边的强大说服气场。这是真的。

他又看向班吉,后者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什么,当然也不可能是我!”

显而易见,甚至就像不需要把班吉上半身也脱光一样不需要怀疑。这对班吉造成百分之一的二次伤害,顺便一说。

于是Q不得不采取行动。他果断拿来桌子上的扫描器,静默了伊森脚踝上的脚环。班吉张着嘴,看不懂Q这一步,像是想问你在干什么,这么做是不是背叛你组织了。

“我得声明,这也不是我。不是预期的那样。”Q借着平板的灯光在桌子上找着什么,“但你们必须要走,MI6被渗透了。”

他找到了。他在上面按了几下,把那小小的东西塞进班吉的上衣口袋。

“我猜无论是谁,这规模一定断掉了中央配电。不太走运的是,我没有你们手上锁的钥匙;幸运的是,”他又隔着班吉把一块铁片塞给伊森,“你们有这个。”

“现在,”Q低头看了看平板上的时间又抬起头,他离另外两个人有点远,因而黑暗中伊森和班吉无法看清他的表情,“祝你们好运。”

TBC


因为MIFO算是伊森亨特的Fallout,所以很想写充满私设的,班吉邓恩的Fallout。

Q戏份不会很多,我不是很会写他,很怕把他写ooc。剧情需要又不得不写。他跟Benji关系有点复杂,不是cp意味。呃,有点像国籍反过来的迈克尔香农和阿兰图灵(比划)

Odeon BFI IMAX是Fallout英国首映的地方,算是私心夹带XD

*A Logical Journey

「Our total reality and total existence are beautiful and meaningful . . . . We should judge reality by the little which we truly know of it. 」

*Star Trek Kelvin Timeline Comic #19

「You're too smart for your own goo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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